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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护卫 第96节 (第2/2页)
你。” 不知从何时起,他已将她看的比他命重,他的大半魂魄全都牵她身上。只有她在,他才是活生生的人。 “以后别这样了兰兰,我遭受不住的,真不骗你。” 他脸贴着她的脸,情人般低语呢哝过后,就去整理她的衣物。他温柔细致的抚平她衣服上的褶皱,细微处都仔细抻好,让她得以体体面面。 “这一世,是我没护好你,都是我的错。来世罢,来世我好好护着你,哪个要伤你分毫,就先从我尸身上跨过。” 往事历历在目,这一世他太遗憾了,从刚开始相遇时候就阴差阳错,造成了他此生最大的悔痛。错误造成,是他如何都弥补不得的,因误会他害了她,让她遭受了苦痛,也让他至死都无法亲耳听她的一句唤声,听不见她说一句在意他。 今生的遗憾已经无法弥补,只能待来世他们再相遇。 宁王突然伸手解了头上的玉冠,将头发散落下来。 他捋过一缕她的乌发,与他的一缕合在一起,不太熟稔的编成了结。 “来世,我们就做普通的夫妻。不求什么大富大贵,只愿安安稳稳,白头偕老。” 旁边侍卫见他拔了她头上的发簪,就移前半步。 “滚开!”他凶狂的拿簪子挥舞,逼退那近前的侍卫。 “兰兰,当日我说过,临死前必将欠你的还你。放心,我不骗你,赵元翊对你说过的话,算数的。” 语音一落,那簪子的利尖就刺入了他自己的指甲。 如隐形人般立在旁边的老太监瞧了,就不着痕迹的抬头往御座的方向看去。圣上耷拉着眼皮冷眼旁观,不做任何表示。 殿中人那十指很快鲜血淋漓。 “跟你打个商量,哑药要不就算了。”他斜眸看着她,忽而勾唇笑道,“来世还得唤你名字,否则我怕你装看不见我。便取一耳罢,留一耳还你,再留一耳来世听你唤我。” 语罢,他猛地抬手朝自己左耳刺去。 却被人以迅疾之态踢开,又被人用膝盖敲了后脑拍晕。 老太监收了动作,又悄无声息的退到一旁。 圣上招招手,让人端了药来,直到将药喝的见了底,方重重撂下空碗。 “那点出息!”他闷咳几声,喘气,“都给朕抬走。” 大殿西边角落的人,整个人犹如灵魂出窍。眼前一遍遍回放着的,是她倒下的那瞬,唇角蜿蜒下来的凄艳血色。 闭眸之前她好似无意识冲他的方向眨了下眼,被血染红的唇犹似轻微的扬了瞬,浅笑安然的模样却无端的与边城的那夜,她临行前回眸冲他的嫣然一笑重叠。 死了,她死了。 她就死在他眼前,喝了穿肠毒酒,气绝身亡。 她唇角蜿蜒流血倒下一幕,宛如霹雳冲他灵魂劈来,劈的他支离破碎。 他头痛欲裂,想拼命抬手去捂,肢体却好似冻僵住了,一寸一毫都动弹不得。 “老七,老七!” 御座上的人连唤数声,他方迟钝的有所反应。 “这结果你可还满意?” 满意,他满意什么?挪动着双脚,他行尸走肉般朝殿门外的方向动着。 这世间再也没了她。 他再也不用不甘,再也不必嫉恨了。 对她的那些爱恨痴缠,也都没了去处。 看似是卸了负担,但心口也空了,像被人用蛮力扒开掏空了般,不是痛,而是空。 走过那摊血迹的时候,他沉重的脚步停了,原地立过半晌,他缓慢俯身用掌腹将那小摊血迹抹过。 “对她的执念可散?” 御座处传来了苍老的问声,他没有应声,拢了掌心之后,又迟缓的朝着殿门外的方向走去。 踏出殿门的时候,还能听到隐约传入耳畔的问声—— “她死,与她活着属于旁人,你更愿意接受哪种?” 圣上一直看着他孤沉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,方止不住的咳嗽起来。老太监上前抚背,端过茶给他漱口。 “真是冤孽。”圣上将咳出血的帕子扔了红漆托盘上,叹声,“不知可是大魏国祚将尽,竟出些妖孽事。” 老太监道:“圣上且宽心,禹王爷会想通的。” “谁知呢。”圣上嗟叹,“但愿他日后每每起了念头,便会想起今日这锥心一幕,也望能对他有所遏制罢。朕尽力了,若将来老九还是因此遭祸,那只能说他自己选的路,便自咽苦果罢。” 说着,他往内殿处扫了眼,耷下眼皮:“说来也算她命大,但凡她念头一左敢弃老九独活,朕断不会留她。” “是圣上恩慈。” “不是朕恩慈,是她命好,仰仗了她婆母的余恩。” 说到这,殿内静了,唯余圣上莫名的叹息声。 “算是朕,最后为他们母子做的事罢。”圣上令老太监研磨铺圣旨,“老九这性情不适合登位,朕虽背弃了对她昔日的承诺,但好歹也看她面上给老九个圆满。但愿朕下去后,她能少怨些朕。” 提笔下了圣旨,赐宁王封地,即日启程就藩。另赐丹书铁劵一副。 “再铺圣旨,朕要下密令。” 除了丹书铁券,这密令也是给宁王的保命符。 来日若禹王若要对宁王下手,宁王可手凭密令登基为帝,号令天下共讨之。 宫门外的曹兴朝一直在跪着等。可他没等来出宫的宁王,却等来了神色僵直麻木的禹王。